第(2/3)页 金季欢仰头试图回嘴,无奈这人实在太高;她一激动,一跺脚,索性爬到了紫檀木椅子上站起身来,视线和他齐平: “什么见好就收!你所谓的见好就收,是周砚知假惺惺地说一定会帮我,我再感激涕零地谢谢他,大家互相说着漂亮话,转身出了飞花居从此谁也不再提这件事?” 她突然很想哭,可好面子的心思又死死拽住她不让她哭。她把下嘴唇咬得快破了,商纵突然产生一股冲动,想伸手过去把她的牙齿撬开,让她别这么咬了。 不为别的,他看着心烦。 “啧,你还委屈上了?”他郁郁地别过头去:“整个天京城都被你搅成一锅粥了……” 金季欢终究没忍住,两行清泪顺着被愤怒涨红的双颊滚落:“月桃她,她是一个人啊!她不是谁给钱就开口唱歌的鹦鹉哥儿!她没有自己的名姓,故乡也回不去了,但她终究是个人!你告诉我,我要如何才能‘见好就收’?” 她愤怒地抬手,用袖子狠狠在脸上一擦,悲愤地瞪着商纵:“归根结底,你就是认为歌伎的命不是命罢了!我且问你,如果那日桥洞底下死的,是一个官家小姐,你还会不会劝她家里来报官的人‘见好就收’?” 商纵怒极反笑:“我要真是你口中那种势利小人,你还能从晋璋接二连三的明枪暗箭里活下来?彼时我并不知道被抢走的是假衣服,没了关键证据,你对查案已起不到作用,可我不还是保了你一命?”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。从案件伊始至今,商纵实实在在救过她那么多次;不是因为她是案件关键证人,仅仅只是因为,他是个好人。 两人收了唇枪舌剑,别过脸去不看彼此。互相攻击的话语说了这许多,其实也并不是真的想刺痛谁。 在这短暂的沉默中,金季欢重新审视着这些日子的桩桩件件。如果商纵甚至都肯这样几次三番地救自己,那他或许真的不会觉得月桃的命不值钱。 商纵看上去是铁面无私手下无情的酷吏,事实上却比金季欢以为的要圆滑许多。比如,听闻下月就是贵妃生辰,晋家为贵妃购来了月氏国的偃甲小偶,据说全身关节可动,还有一对夜间会发光的琉璃眼球。 贵妃自打得了消息就日盼夜盼,这个节骨眼儿上,晋家要是邀功求情、坏了贵妃娘娘的兴致……贵妃不高兴,陛下也不会高兴;而他商纵为了不让陛下不高兴,最终免了晋璋的死罪,只判他流放边地,十年不得回京。 这何尝不是一种“见好就收”?他若不是把这四个字吃透吃精了,又如何能年纪轻轻便官居正三品? 第(2/3)页